2012年12月29日 星期六

【同人】【復連全員歡樂向】考森探員的住院日記


注意事項:


1.故事設定在復仇者聯盟電影之後
2.微量腐向有(我會在每篇一開始表示可能的CP大家如果有不喜歡的CP可以跳過)


正文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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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森探員的住院日記



日期:洛基事件後一星期。
天氣:萬里無雲,無比感謝醫院裡有空調這種東西

  我是菲爾.考森。
  是的我本來應該死了才對。不過那從頭到尾都是場騙局。
  雖然這樣就像自言自語一樣蠢,不過還是在日記裡寫一下這件事情的經過。

  當初那個該死……不是,那個阿思嘉德的邪神洛基用詭異的分身魔法偷襲我,給我捅了一刀,雖然基本上的確是重傷不過其實沒有刺中要害──感謝他那一點也不準確的手段讓我有時間轟那只穿著戲服的麋鹿一砲──所以當時局長宣布死訊的時候其實我只是單純因為失血過多而昏過去然後被救護班帶走而已。
  在此聲明,我是在加護病房裡醒來後才被告知這個所謂的「推力計畫」。簡單說就是偽造我已經死亡,然後藉由這個契機讓復仇者計畫的成員能夠團結起來。
  說真的,這種事情應該先跟我說過才對吧?
  還有為什麼得犧牲那套我花了好幾年收集來的珍藏卡啊!我可是花了很多工夫一張張收集過來,然後放進防潮箱裡然後每天都拿出來……喔,這部分就跳過。

  總而言之,這個計畫似乎造成了超乎想像的良好效果,復仇者計畫順利成功,洛基也被索爾帶回了阿思嘉德──希望他們別再來了,波及地球的宇宙級別兄弟吵架實在是非常麻煩。
  但是也造成我不得不隱瞞我還活著的事實,秘密進行治療過程。聽說神盾還讓另一個人接了我的位置,而命令我在醫院休養直到我痊癒為止。而也因為如此我不得不開始寫起以前完全不感興趣的日記──說真的心理醫生真的沒別招可用了嗎?

  雖然說是要隱瞞我還活著的這件事的秘密,但就在幾天前希爾探員來探望我時她說這件事情已經敗漏了。而始作俑者不用想也知道是東尼.大麻煩.史塔克,看來史塔克已經把入侵神盾系統當成例行公事了。
  而被蒙在鼓裡的復仇者全員──就連羅曼諾夫探員和巴頓都一塊──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直接殺進了局長辦公室,和整個騙局的計畫者福瑞局長理論。
  最令人驚訝的是美國隊長還一馬當先揍了局長一拳。
  「我想這能讓你高興一個禮拜。」希爾笑著說。
  不,聽到這消息我覺得我真的可以打卡下班了。
  隊長為了我揍了局長一拳!那個傳奇的美國隊長!我就算真的死了我也甘願了!不對,我還沒拿到隊長的簽名,收藏卡也被弄髒了,我還不能死。

  說回當天發生的事,根據希爾的描述,。有了美國隊長那一拳頭當開戰號角,復仇者們根本沒有顧忌了,直接就跟局長攤了牌,順便跟局長用這個藉口騙到不少好處,聽說巴頓跟羅曼諾夫探員甚至要到了一個長假。
  「他們也問了你住的這間醫院的地點,自求多福吧。」希爾拍拍我的肩膀,臉上掛著同情的眼神,「那麼祝你早日康復,我先回去工作了」。

  ……現在轉院不知道來不來的及。




(CP注意:微賈尼有,老賈實體有)


日期:轉入普通病房後三天。

天氣:多雲。

  終於從加護病房裡出來了,每天一次的精密檢查真讓人吃不消。

  復仇者聯盟的話題仍在報章雜誌、廣告媒體上延燒,不過隨著曼哈頓島的重建工程日趨完成,這股英雄熱潮也逐漸平息下來。
  說到重建工程,許多索賠的請款單似乎也快淹沒了神盾局,但卻沒想像中的多。要問剩下應該出現的請款單去哪了的話,只有一個答案了。

  東尼.史塔克。

  鋼鐵人是復仇者聯盟裡唯一一位公開身分的英雄,還是在記者會上直接坦白的。我雖然不贊同這種冒險的作法,但他有他的考量──當然我也不排除他只是想炫耀──,而又是眾所周知的億萬富翁,所以有部分的請款單當然往他那裡去了。
  而令人驚訝的是他居然悶聲不吭的將那些送到史塔克大廈的請款單都付清了,前幾天來探望我的部下們還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似乎是打定想法史塔克會拿著這些請款單到神盾裡大肆諷刺一番。

  我向來搞不懂東尼.史塔克這個人,真的。
  也許沒人真的了解也不一定。

  而且他總是喜歡做些驚世駭俗的事情。
  比方他扛著核彈衝進宇宙。比方他今天帶來的那個金髮碧眼的家伙。


  「喔天殺的,你居然真的沒死!?」

  這是史塔克今天走進我的個人病房時說的第一句話。
  真的該有人教一下他禮節才對。

  「是的,我真的沒死,謝謝你的關心。」我放下手裡用來消磨時間的小說,抬頭看著邊摘下戴陽眼鏡邊走進來的史塔克。
  而他的身後跟著個從沒見過的人。
  金髮碧眼、穿著整齊西裝的高大英倫男子。
  「這位是?」史塔克的相關資料裡可沒出現過這個人。
  史塔克眨了下眼,頓了半秒才恍然大悟似的說,「喔,這是J.A.R.V.I.S啊。」

  很好,他剛剛是不是用「今天天氣真好。」的語氣說出了甚麼核彈級的發言。
  「你不要告訴我你所謂的J.A.R.V.I.S是跟你家裡那個AI,J.A.R.V.I.S是同一個。」
  「他是啊。」東尼對那個金髮碧眼的男子勾了勾手指,而男子也聽話的往前站了一步,「就是你之前入侵過的那個J.A.R.V.I.S。現在,J.A.R.V.I.S你可以揍這個超級大騙子了。」
  「不了,Sir。我並不想揍考森先生。」金髮的男子,J.A.R.V.I.S平靜的用熟悉的英國腔回話。

  我覺得自己的胃跟髮際線都不太妙。

  「你確定?他入侵你的系統還騙我耶?」史塔克自動自發的拉了張椅子坐在病床邊。
  「我確定,Sir。」
  「好吧,你也入侵過神盾的系統,勉強算是打平了。」
  「史塔克,我不是想潑你冷水。我知道你非常看重J.A.R.V.I.S,但是人工一體在社會上還是有一定程度的問題。你知道包含道德觀在內就連法律上可能都有點問題。再者你又是復仇者聯盟裡唯一一個公開身分的人,這會造成具有破壞力的爭議的。」
  史塔克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喔,你真的是很囉唆耶,你又不是我媽。我已經跟艦長交換好條件了,神盾會處裡可能發生的問題的,負傷休假先生。」
  「而Sir也做了保護措施,並不需要擔心。」金髮管家適時補充說明。
  「他不是艦長。」揉了揉皺起的眉心,嘆了口氣。

  反正局長那裡都過關了那我也沒甚麼好說的。
  而我也不想知道那交換條件到底是甚麼。

  「我管他是艦長、局長還是總統。說真的你們神盾真的不考慮提升一下面試門檻嗎?連自家天空母艦也沒辦法修,也沒辦法阻止他媽的核彈去爆掉曼哈頓,更不用說阻止J.A.R.V.I.S入侵系統了。」
  「前面那兩項的確是我們有問題,不過你能不讓J.A.R.V.I.S常入侵神盾的話我們會比較有時間找點技術人才。」
  「我可是在幫你們做系統檢查啊!對吧J.A.R.V.I.S?」
  「Sir我可以選擇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當然不行。」
  「那好吧。您說的都對,Sir。」

  適時的電話聲響起,打斷了開始醞釀起的粉紅色氛圍。

  手機的主人,史塔克看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起了電話,「……喔天啊,小辣椒你小聲點我的耳朵會聾掉的。」他一邊跟電話那頭的波茲小姐說話,一邊站起身對J.A.R.V.I.S擺了擺手就走出了病房。
  J.A.R.V.I.S像是接受到甚麼指令一般像史塔克回應了個點頭就站在房裡目送史塔克離開。

  「你不用跟出去嗎?」
  「不,Sir讓我留在這裡。」AI管家板著張臉站在病床旁邊。

  ……史塔克究竟留他在這裡幹甚麼。
  極度的沉默使得一股低氣壓圍繞在我們兩個之間。

  躊躇了一陣,考量好用字後我首先開口,「關於這次的事件,也許我應該替神盾局向你道歉。……J.A.R.V.I.S。」
  「您的意思是?」
  「關於,差點讓史塔克回不來這件事。雖然我並不清楚事件的經過,但我認為應該向你道個歉,我想史塔克對你而言非常重要。」

  J.A.R.V.I.S看著我的眼睛停頓了一會,也許是在計算甚麼數據,「您沒有必要為了這件事情道歉,考森先生。即使我的確對議會執意發射核彈這件事感到憤怒與疑惑,但是Sir是自願去扛起那顆飛彈的,而我會尊重Sir的所有決定。所以沒有人需要為這件事情道歉。」
  所以他從那次入侵之後就一直待在神盾的電腦裡?得讓部下們回去做全面掃描。
  「史塔克一直都這麼……」
  正思考著適當的措辭,J.A.R.V.I.S接了上來,「一肩扛起所有的事,說得直接一點就是自虐。是的,Sir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我正想說點甚麼的時候史塔克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
  「J.A.R.V.I.S我們得走了,小辣椒說我再不回去處裡那些天殺的工作他就要把我的威士忌全扔了。」史塔克掛著張可憐兮兮的臉兩手環住J.A.R.V.I.S的右手腕,「小辣椒怎麼可以這樣威脅我!那些該死的工作會殺了我啦!」
  「Sir我想沒了威士忌也會殺了您。所以為了不讓波茲小姐真的把您的威士忌全扔了,根據我的計算波茲小姐真的會這麼做的。我們還是快點回去把您從來沒認真做過的工作做完吧。」
  「喔,該死的。」史塔克放棄的喊了一聲後,就著環著J.A.R.V.I.S右手的姿勢看向躺在床上接受閃光攻擊的我,空出一隻手往口袋裡撈了撈。最後把找到的東西扔進我手裡,「給你的,算是探病的禮物。」頓了頓,義正嚴詞的說,「你要是下次再敢裝死騙我,我就在你棺木前把這些蠢卡片全燒了。」
  說完他就拉著J.A.R.V.I.S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仔細看著手中的東西。
  那是兩套美國隊長珍藏卡套組。一套是自己以前收集來的,上面被沾到的血漬似乎被用不知道甚麼方式稍微清掉了一點,但還是不難看出沾過血;另一套則是將近全新的、保存良好的套組。

  再說一次,我真的搞不懂東尼.史塔克這個人。
  但我可以說,他是個比一般人對他的印象、比他自己對他的印象還要好的人。
  而且可能也不是真的沒人了解史塔克,雖然那個人不算是人類。





日期:轉入普通病房後五天。
天氣:幾天前嫌太熱真的錯了,太陽再不從雲後面出來我的病房就快長蘑菇了。

  我做了一個夢,那是很小的時候看過的宣傳短片,那時還是黑白電視。在小小的電視上撥放著美國隊長的英勇畫面。美國隊長俐落的對付敵人,而那時年紀輕輕的自己則坐在電視前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戴著面罩的超級英雄。
  「美國隊長是英雄!」這是那時的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夢境停在自己眼睛放光的說著這句話的畫面。

  一早起床之後因為太過無聊加上因為夢境的原因心情很好,所以我決定到醫院的大廳去走一走。
  推著吊掛點滴的架子走出電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病人和來探病的人在大廳裡走來走去或是正坐在電視前看今天的八卦新聞。
  距離洛基事件已經快一個月了,隨著時常出事──我相信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的紐約的重建工作進入尾聲的同時復仇者聯盟的相關消息也已經被新的八卦消息取代,只剩偶爾因政治因素而出現的某些談論。

  我撇了幾眼正播報知名明星誹聞的新聞,準備到醫院外頭走走,然後熟悉的聲音就從背後傳過來。
  「考森!」
  望向聲音來源,一位金髮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是史帝夫.羅傑斯。前藝術大學學生,也是前美國軍人。
  另一個身分是二戰時期美國精神標竿、現任復仇者聯盟成員之一的美國隊長。
  是隊長。
  美國隊長!

  隊長笑著加快了腳步向還沒想好應該要做怎樣反應的自己走來,然後給了我一個擁抱,「太好了,你氣色看起來很好!」
  因為身高的關係我的臉正好靠在隊長的肩上,可以嗅到淡淡的洗髮精的味道。

  今天大概是我這輩子最棒的一天。
  喔不,最棒的還是在冰山裡找到美國隊長的那天。
  天啊,隊長正在擁抱我!
  上帝,我雖然從來沒相信過您但我此刻無比感謝您。 

  忍下心裡彭湃的各種想法,為了讓自己盡可能聽起來會正常點,我深呼吸了幾口氣,「是的,隊長,我很好。」悄悄的舉起手回擁住對方結實的背部。
  「真抱歉這麼晚才過來。本來是打算跟東尼一起過來看你的。」他放開了我雙手仍放在我的肩膀上,「尼克有好好放你假吧?受傷就不應該工作的。說起來你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嗎?」
  「你放心局長讓在完全康復之前不准碰任何工作上的事務。下床走一會路完全沒問題,雖然得掛著點滴。」
  我自認我臉上是非常正常的、平時的那種笑容,而隊長也沒甚麼奇怪的反應,我想沒問題。
  我可不想嚇到隊長。

  「真是太好了!不過你一直站著也不好,我們找地方坐下聊吧。」
  「好的,那麼我們到外頭的長椅上坐吧?在病房待久了,感覺身體都要生鏽了。」

  然後隊長遷就著我緩慢的速度,我們挑了一張稍微偏僻的長椅坐了下來。
  這間醫院是長期與神盾合作的半官方醫院,雖然經過多次整修,不過在是在二戰時期就存在的老醫院,在某些細微的地方就看出二戰時期的風貌。
  是與美國隊長同一時期的產物。

  「隊長,也許這時間問這個不太好……你也看過資料,佩姬.卡特小姐還活著,你不去看看她嗎?我是說,你如果說一聲神盾可以幫你處理交通的問題。」
  隊長直視著我的眼睛,頓了一會,然後移開了視線放在他交錯置在膝蓋上的雙手,「不、我……我會去見她的,但不是現在。」他握緊又放開交握的手掌,「我爽了她的約,她如果見到我一定會立刻揍我一拳,我可得好好想想要怎麼跟她道歉。再說她可能不記得我了呢。」
  「她會記得你的,不只是她,霍華.史塔克也是。」思考了一下後接著說,「你知道霍華.史塔克在生前一直在尋找你。宇宙魔方也是這個原因才會被從海裡撈出來的。」
  「但我卻下令把他的兒子關在門外。」

  有那麼一瞬間我看見自己的英雄臉上露出了脆弱的表情。

  「我從來不認為我是英雄,考森。東尼沒說錯,我會變得特別都只是因為一隻試劑。」
  我看著眼前沉靜的醫院景色,然後緩慢地開口:「隊長,就算真的像史塔克說的,但你變得特別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而重要的是你靠著這份從別人那裏得來的力量就了所有人。在大家心中你就是英雄。」思考了一下措辭後繼續說,「即使你自認自己並不是英雄,你也永遠是美國隊長;永遠是史帝夫.羅傑斯。」
  語畢,瞄了一眼似乎在消化我的話的隊長,「事實上我們應該跟你說聲抱歉,硬是把你拖來這個世界。也謝謝你拯救了這個世界。」
  隊長笑了出來,「不,是我該謝謝你們,是你們讓我跟世界重新連結起來。就算已經不是我原本的那個世界,但你們給了我容身的地方、給了我復仇者聯盟。」
  我看著隊長那雙比小時候印象中多了點柔軟的眼睛,然後我們同時笑了出來。

  後來我們又聊了些別的事,像是隊長在軍隊裡的事、神盾搞定其他復仇者聯盟成員的事等等。
  而我也如願將我的兩套珍藏卡給隊長簽名。
  「其實我帶了禮物要給你的。」隊長靦腆的笑著將手裡的卡片交還給我,從他帶來的背包裡拿出一本小素描本,「雖然只是素描,不過希望你會喜歡。」

  將素描本素色的封面翻開,裡面的某頁跨頁用鉛筆畫著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而在頁面最右邊是佔的比例最大的我的畫像。在最下面用草體寫著「我們的英雄,考森。」

  上帝啊!再次感謝你的恩賜!下次就算真死了我也甘願了。
  我會把這本素描簿當成傳家寶的!

  「謝謝你,隊長。我很喜歡!」我壓下心裡的激動,揚著笑臉說。
  他的臉頰稍微泛起了紅暈,「你喜歡就好,那麼我得離開了,探病時間快結束了。」
  我送走隊長後,推著我的點滴架慢慢回到我的病房。

  看著手裡的素描本,稍微對自己小時候的美國隊長的印象改了觀。
  不像印象中,對「正義」毫不妥協、拚死守護;而是更柔軟的,會對自己的「正義」抱持疑惑,會對自己的決定產生懷疑。
  他只是個正直的青年。
  他不是萬能又十全十美的英雄。
  不過他依舊是我憧憬的那個美國隊長。


  附註。
  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寫下來,不過因為真的很令人在意,所以就稍微紀錄一下。
  我獨自回到病房後,在病房靠床的矮櫃上發現了一包餅乾。
  是咖啡餅。
  而且是我很喜歡的牌子,不會太甜又帶有濃厚的咖啡豆的香味。
  因為那是個很小又不知名的廠牌所以我以前都是一口氣買好放在辦公室裡的餅乾罐裡,嘴饞的時候就拿出來吃個幾片。
  現在想想我進醫院後還沒機會吃到呢。
  不過到底是誰放在這裡的?明明沒讓甚麼人知道我愛吃這個。





日期:轉入普通病房後一個星期。
天氣:多雲,不過總算是見到幾天沒露臉的太陽了。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認為閱讀速度快是一件很糟的事。
  請部下們從家裡帶來的那些買了卻沒時間看的書籍已經在昨天晚上全看完了,以至於現在無聊到不行。
  為了排解這悶人的無聊,於是我拿了醫院雜誌架上科學期刊回到房間。
  並不是說我對科學特別感興趣─說真的在神盾工作久了就會對科學感到疲乏了。而且跟神盾有關的科學家,盡是些會讓人對自己的科學知識信心全失的傢伙。會選這個只是因為比起醫學期刊,科學期刊對我而言還有趣得多。

  這本科學期刊是上個月的,這期內容主要是介紹近代對學界有巨大貢獻的科學家們。
  裏頭也寫入了幾個非常眼熟的、讓人對自己的科學知識信心全失的科學家。
  再翻過幾頁之後看到了一位抬頭用著這樣的標題介紹的人物,『一夕消失的天才科學家──布魯斯.班納』

  文章裡大肆讚賞著班納博士以往的各種學說、理論與發明,並列舉了他發表過最具代表性的論文,更讚揚他是當代最具價值的學者之一。
  而文章最後以感嘆的口氣這麼寫著:『對學界有如此偉大貢獻的班納博士卻在不久前從人間蒸發,沒有人知道他到哪裡去;也沒有人再聽過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他就這樣從光明的舞台上消失。而這也是學界的一大損失,並且我們也無比希望他能夠再度為我們的科學之路點起指引的油燈。』

  這篇文章的作者真的是科學家?他不考慮轉行嗎?這甚麼用字煽情的介紹文。
  就在我內心循環著這些問題讀完這篇文章時,有人敲了我的病房房門。
  「是的,請進。」
  「啊,太好了你在呢。」應聲推門進來的人手上拿著一束鮮花和一個牛皮紙袋走了進來。


  那是布魯斯.班納。
  在神盾局檔案裡的另外一個代號,浩克。

  「班納博士,你怎麼來了?」說真的他會出現真的挺讓人訝異的。
  班納侷促的笑了笑,「其實本來是大家說好要一塊來的,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所以,你知道。」他放下手裡的東西繼續說,「我帶了蘋果過來,要吃嗎?」

  不、不,我非常感謝你們沒一起來。

  「這太麻煩你了。」
  班納掛著他溫和的笑臉站起來拿起放在一邊的花束和醫院裡本來就有的花瓶,另外空出一隻手從紙袋裡出了另一個小牛皮紙袋,目測應該是兩顆蘋果,「沒關係,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你知道我沒甚麼選禮物的天分,而且我也不像東尼那樣有錢。」
  「你有這個心意我就很高興了,你真的可以不必這麼客氣。」
  他揚了揚嘴角,說了句,「我去把花插上,順便去洗蘋果。」然後拿穩手上的東西離開我的單人病房。

  真是個既體貼又聰明的人,要不是親眼看過實在難以把他跟浩克扯上關係。
  我看著手裡的科學期刊上,關於班納的文章最右邊覆著全神貫注於眼前那科學儀器的班納博士的照片,然後腦袋裡的另一個地方浮現那個擁有綠色皮膚的巨大怪物。

  病房門被打開又關上響起了"啪嗒"的聲響。
  班納拿著插好的花與清洗好的蘋果回到病房裡。他放好花瓶拿出放在口袋裡的瑞士刀,並拿過垃圾桶然後坐在凳子上開始動手削起蘋果皮。
  動作俐落順暢,蘋果皮甚至是在果肉損失最少而且接續不斷的狀況下被削下來的。班納站起來,拿出放在紙袋裡的免洗盤和牙籤,並且蘋果切成一扇型片狀放在盤子上最後插上牙籤。

  他笑著地出手上的裝著切片好的蘋果的免洗盤。
  「謝謝,真是太麻煩你了。」接過那盤蘋果,拿起一片吃進嘴裡。蘋果淡淡的果香與甜味在嘴裡擴散,「你很擅長這個,我是說削蘋果。」
  他頓了一下,稍微笑了笑收起瑞士刀,「畢竟自己一個人四處逃亡必須學會不少東西。」

  病房裡的空氣似乎凝結了一樣,沉重的沉默在我們兩個之前盤旋。
  喔,好吧只有在我的四周盤旋而已。

  「那個,是上一期的對吧。」
  我愣了一下才發現他說的是我手上的科學期刊。而頁數正好是介紹班納博士的文章。
  「啊,因為太無聊了所以。」不著痕跡的把手上的期刊闔上,「我聽說你成了史塔克企業的員工?」再不換個話題會被這沉重的氣氛壓死。
  班納輕輕笑了出來,「並不是那樣的,我只是答應東尼可以在復仇者大廈住下來而已。你知道那大廈裡的研究設施真是太齊全了!連在以前我還在研究所時一直想要的設備都有呢!」
  他在講這段話的時候眼睛彷彿散發著光芒,就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
  「那個,沒問題嗎?跟史塔克共事。他似乎對浩克非常感興趣。」
  「呵,他的確很喜歡浩克。他在我剛入住大廈的時候也不停嚇唬我試圖把浩克逼出來,不過我後來我告訴他如果只是小小的驚嚇我是可以控制的。而且最後他在看過洛基事件當天街上的監視器拍到的畫面,發現我可以自己控制讓浩克出來的時間後他就再也不嚇唬我了。」他停了一下,想到甚麼似的發出了嘆息,「東尼現在是以實驗和讓我適當發洩為理由讓我放浩克出來。」
  大概是看到我的表情他連忙補充了一句:「你放心他沒對東尼做甚麼,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個很合得來。」
  「我了解史塔克不會有事。」就算真出事我想史塔克家的管家會處理,大概。而且浩克之前甚至救了史塔克。「我擔心的是,讓浩克出來不會對你的心理造成任何影響嗎?」
  他看著我的眼睛,然後用溫和的口吻說:「已經不要緊了,至少是現在,我想。」他閉上雙眼彷彿在腦海裡描繪著甚麼,「東尼第一個認同了浩克,還有隊長和索爾也很喜歡浩克的樣子。就連克林特和娜塔莎都對浩克抱持認同。」
  「而且,」再度睜開雙眼,帶著溫和的笑意,「他們接納了我,接納了"我們"。我們終於獲得了勉強可稱之為歸屬東西。所以已經不要緊了。」
  大概是被他的表情震懾,我呆愣了幾秒最後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班納博士,不管外界如何、不管國防部或高層如何,浩克這次的確是救了我們、救了世界。他是我們的英雄。」
  他再度露出了笑容溫和的、充滿暖意的笑容。


  班納在走之前,一手搭著門轉過頭來看著我,「雖然是這麼說,但神盾還是打算一但有任何事就把我關進那個玻璃罐子裡,對吧。」
  他說完這句話也沒等我說些甚麼就順手帶上房門離開了。

  我看著手裡的還停在同一頁的科學期刊和剩下幾片的蘋果。

  布魯斯.班納。
  天才科學家、善良、溫和、心跳和脈搏過快時還會變成一個綠色的超強大怪物。
  復仇者聯盟成員之一。我們的大英雄。
  然後,意外的有點壞心腸。


附註。
  之前不知道是誰送的咖啡餅已經吃完了。
  那味道真讓人無法自拔。

  不過正當我盤算是不是應該溜出醫院去買點的時候又有咖啡餅出現在我同一個地方。
  看來是趁著我去廁所的時候放的。

  也就是說對方完全知道我的一舉一動,而且動作迅速。
  沒多少人能在不被我察覺的情況下監視我,我好歹也是神盾的探員。




日期:轉入普通病房後一個星期又兩天。 
天氣:雷雨,還打進我病房裡來了。 

  今天早上是被雷聲吵醒的。 
  還在被吵醒的煩躁餘韻裡,我看向窗外。外頭飄著雨,而雷聲也打得很歡。 
  不過詭異的是那雨下得不算大,完全不像是會像這樣一直打雷的天氣。這種狀況看來反而像是為了陪襯雷的威勢而下雨。 
  而這場怪異的雨似乎是突然開始的,剛剛還聽到護士們這樣抱怨:「真是的明明剛剛還是大晴天的,怎麼突然就下起雨,還一直打雷。」 

  唔恩,突來的雷雨? 
  我怎麼有種既視感?而且伴隨著巨大的不好的預感。 
  ……喔,天啊!我再也不隨便亂講話了。 
  聽到病房門伴隨著震耳的熟悉聲線,我在心裡這麼想。 

  「喔,寇爾之子!真高興看到你身體一切安好。」 

  所以說會那樣念我名字的也只有那個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見的那位。 
  ……喔,媽的──我不該罵髒話的──他帶著他弟弟!? 

  我鐵青著一張臉看到兩個從外人看來大概會誤以為我請了莎士比亞戲班來表演的人。 
  北歐神話中出現的,雷神索爾和邪神洛基。 

  說真的,他們真的用這付打扮穿過醫院大廳?更別說還有電梯。他們會用電梯嗎? 
  看著那個金髮大塊頭搭著他一臉不甘願的弟弟的肩膀,走進來,我真的開始後悔沒有轉院了。 
  這兩個大麻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美國甚麼時候開放阿斯嘉德人觀光旅遊了? 
  我吸口氣佯裝鎮定的笑了笑,「好久不見了,索爾。」我停頓了下,看向站在一旁的洛基,「你也是,洛基。」我刻意的加重了他名字的發音,對方抬了抬嘴角配上不友善的眼神。 
  這麼說起來,洛基居然沒帶著之前的口枷? 
  我皺起眉頭,對索爾投以不贊同的眼神。 
  而雷神感受到我目光裡的含意──謝天謝地,他還看的懂──大笑了幾聲,並且大力的拍著他弟弟的背部,「洛基他正在接受他應有的懲罰。眾神之父──奧丁封印了他的聲音與法力,在他深刻知道自己如何的愚笨與錯誤之前將無法再愚弄他人。」 

  喔,這還真讓人安心。 
  我在他們看不見的角度下翻了個白眼。 

  「所以你們今天是來探病的?帶著刺傷我的人?」喔,我話裡的刺這金髮大個子聽得懂嗎? 
  嗯,我看到某位黑髮的神用惡狠狠的眼神瞪過來了。 

  「吾友請不要這麼說。今天是帶著洛基來為他對你所做的事向你致上最深的歉意,並且我以阿斯嘉德之名向你保證他不會再做同樣的蠢事。」他使了點力壓著他弟弟的肩向我欠了個身。 

  看到那個自以為是的邪神向我低頭還滿爽快的,但這不表示我沒看到那頭馴鹿的大白眼。 
   
  「另外還替吾友帶了阿斯嘉德的特製創傷藥,吃過之後保證隔天便能再度展現你的活力。」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一個布包遞給我。 
  而我沒漏看站在一旁臉上寫著「有夠無聊」的洛基一看到這個布包,臉上的表情馬上一陣鐵青,彷彿看到甚麼可怕的東西。他甚至一臉誠懇的將手搭上我的肩──雖然我緊戒的彈開了一下──對我搖了搖頭。 
  他的表情不像在說謊,而我也不打算隨便吃這種東西。 
  開玩笑,天知道這吃了會怎樣。 

  「記得以前洛基也因為戰役而重傷就是有這藥才能在短時間內恢復精神呢。」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撐著他的下顎回憶起甚麼似的點點頭。 
  洛基用一臉險惡和不贊同的眼神瞪著索爾的側臉。 
  我看了看,決定發點善心的把床邊矮櫃裡的紙筆遞給洛基。 

  他看了我一眼,接過紙筆,『根本沒好,因為那個該死的東西害我吐了一整個晚上!』 
  「你也知道良藥苦口,洛基。隔天我們還一起去狩獵不是嗎?」 
  『去你的…… 』我看到他把這句寫出來之後停頓了一陣,決定翻到下一頁重寫,『那分明是你硬拖我去的。』 
   
  他們就這樣一來一往的爭執──好吧,單方面的爭執,另一個根本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完全忽視了這個空間裡還有我的存在。 

  「兩位。」我看了看鐘,探訪時間已經快過了,而這要是再讓這兩個人再吵下去,我大概會因為索爾的大嗓門而被投訴,所以我插了嘴但這對兄弟卻半點理會我的意思都沒有。我吸了口氣提高了嗓門,「兩位!你們知道這邊的世界醫院的探訪時間是有時間限制的,而時間也快到了。如果你們要討論兒時記憶也許你們可以考慮先回去了?」 
  「喔,謝謝你的提醒吾友,我們還得去買那稱之為炸雞的美食!我得帶回去分享給我在阿斯加德的同伴們!」 
  『拜託別帶我一起去!』洛基翻了個大白眼送上這句話。 
  「別開玩笑了,洛基。你真該嚐嚐那美味的食物,東尼吾友給了我神奇的卡片讓我們可以想拿多少就拿多少。」索爾從他那複雜的戰甲某處抽出一張貌似黑卡的小卡片。 
  『那叫信用卡,我親愛的哥哥。』他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過算了,既然那個鐵罐頭都給了這麼方便的東西,就把它刷爆吧!』 
  他們倆個就這樣一搭一唱離開我的病房。 

  天啊,他們真的打算穿那樣穿過醫院大廳,還打算去買炸雞。 

  目送他們離開,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會以為他們只是感情要好的一對兄弟。 
  有時會吵架,但卻十分要好。 
  我可沒看漏洛基在離開前嘴角揚起的那點單純的、愉悅的弧度。 
  屏除那身怪異的裝束和神話人物的身分,他們就像是地球上隨處所見的兄弟。 

  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的那麼認為。 
  不過到頭來還是不一樣。誰有聽說過正常的兄弟吵架可以吵到差點毀滅地球的? 


附註。 
  隔天我將索爾給我的那包據說是萬靈藥的東西交給部下時聽說了一件事。 
  史塔克到神盾抱怨他接到了速食店的重建費用請款單,而據對方所說破壞者是一對穿著莎士比亞歌劇道具服、一個黑髮、一個金髮的高大男子。 

  恩,我決定讓部下們隨便應付一下史塔克,並撇除我和這件事的所有關係。 


附註之二。 
  這次的餅乾是在我睡覺時送到的。 
  晚上就有感覺到有人開了我的病房的窗戶,醒來查看的時候卻沒見任到何人。 

  不過我也大概知道這位神秘人士是誰了。 
  明明平常我住院的話一定是第一個衝進病房裡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然後賴在這裡不走的。




日期:轉入普通病房後一個星期又四天。 
天氣:晴朗無雲。 


  今天天氣很好,但我卻完全沒時間去享受好天氣。 
  煩躁得要命。 
  放下手裡那分看了半天也沒了解頭版寫了些甚麼的報紙,心情是越來越浮躁。 

  那傢伙究竟想怎樣?做無名小天使做得很歡是吧!? 
  下次再這樣偷偷摸摸的進來絕對要逮他個正著。 
  我瞪著新送來的、在剛剛扔進餅乾罐的咖啡餅們這麼想。 

  正在我思考著如何甕中捉鳥時,有人敲了幾下我的病房門然後直接推門進來。 
  有著紅頭髮的女性穿著一身少見的休閒裝扮,踏著黑色低跟鞋優雅的進來並帶上房門。 
  那是娜塔莎.羅曼諾夫。前蘇聯美女特務間諜,現任神盾局探員,兼任復仇者聯盟計畫成員之一。 
  另外,她也是巴頓探員唯一「失敗」的任務目標。 

  「看來你獲得了個假期,羅曼諾夫探員。」我笑著把放棄閱讀的報紙放在一邊的矮櫃上。 
  「你也一樣考森。」她擦了淡色唇彩的嘴角笑了一下,「下次別用那麼激烈的方式爭取假期。」一邊說她一邊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不過顯然我的一個假期替你們換來了不少好處。」 
  「那倒是。」她聳聳肩,說得一臉淡然,「我幫你買了星巴克。」她將帶有咖啡香的紙袋和交給我。 
  「喔,謝了。」睽違已久的黑咖啡讓我變得好多了──當然,咖啡其實是飲食禁令的項目之一。 
  「娜塔莎笑著看了我放在床邊矮櫃上的餅乾罐一眼,我不知道你喜歡吃這種東西。」 
  喝了一口咖啡,「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吃一塊吧?」打開餅乾罐拿了一片給娜塔莎,也給自己拿了一片。 
  娜塔莎發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鼻音,說了聲:「謝了。」,然後吃下那塊咖啡餅,「這真好吃,在哪裡買的?」 
  「這家店不好找,你喜歡的話可以帶點回去。」 
  她眨了眨眼,有點不太自在的移開目光,「不,不用了。你知道,我不太喜歡接收別人的東西。」 

  喔,我都忘了。 
  娜塔莎的小問題。 

  記得那是在幾年前的事。 
  巴頓探員結束任務之後帶了個紅頭髮的女孩回來。 
  身為任務目標的女孩。 
  那女孩在巴頓探員身後用著戒備的眼神掃過那時站在她面前的所有探員,臉上和身上有著為數不少的傷痕。 
  她是那時蘇聯的頂尖間諜之一,小小年紀便擁有高超的體技與優秀的情報收集能力。但也因此她引起了美國政府的注目,我們派出了當時才剛加入沒多久卻擁有卓越成績的巴頓探員去進行暗殺任務。 
  但巴頓卻沒有殺了她,而是將她帶到局長面前,用在認真不過的語氣說要引薦娜塔莎成為神盾探員。 

  被神盾接收的娜塔莎非常不愛說話、非常冷漠,完全沒有那年紀的女孩該有的樣子。雖然執行任務果斷、確實且非常完美,但在沒有任務時她就一聲不吭的坐在某個角落或是窩在神盾配給她的房間裡,就像是等待接受命令的士兵一樣。 
  不過有一天,擺著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的巴頓抓著娜塔莎到醫護室談了一會之後,娜塔莎隔天之後就慢慢地開始會說話了,會笑、會煩躁、會有各式各樣的表情,與神盾其他成員也慢慢融洽起來。 
  雖然還是不太擅長接受別人的善意。 

  「雖然現在說這個可能有點不太好……」我停頓了一會,最後終於頂不過好奇心,「巴頓他到底當初跟妳說了甚麼?我是說,妳剛來時沒像現在這樣好相處。」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喔,妳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的。」 
  娜塔莎交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腳,無所謂的笑了笑,「其實也沒甚麼。他只是給了我一根棒棒糖。」 
  「棒棒糖?」 
  「在以前,我是指我還是俄國人的時候。要獲得任何東西都必須付出對等的代價,勞力、金錢、或是生命,而我則是以殺人或是取得情報來換取溫飽。」她閉上了眼睛,語氣輕巧的像是在說的不是自己的事,「然後,克林特放過我一條命,他救了我,帶我來到美國、來到神盾。剛成為神盾探員時我仍認為著必須不斷工作才能活下去,所以我在沒有任務時完全不吃飯、並盡量不活動。因為那可能會讓我必須付出能力以上的東西。」 
  她持續說著而我也只是靜靜地聽。 
  「後來克林特一臉煩躁的跑來找我,說要跟我談談。他把我捉進了醫護室,然後塞了一根很大的棒棒糖給我,叫我拿去吃。我告訴他我身上沒有錢,而且我最近也沒有任務。然後他在我面前翻了個大白眼說:『在這裡,妳不用特地做什麼來換取吃的或是一張床,那是妳本來就應得的東西!放下妳那該死的戒備,我們不會對妳做什麼的,就算真做了妳也有權利跟能力反抗。有什麼希望的、想要的就給我好好說出來!』,大概是有點被他嚇到了吧,我接他的那根棒棒糖然後把他吃得乾乾淨淨之後他笑得像個笨蛋似的摸了我的頭,說了句『就是這樣,妳得多吃點東西。』,就只是這樣。」 
  我靜了一會,最後笑著開口,「看來我那個笨蛋部下造成妳不少困擾。」 
  「是啊,真的是很麻煩的人。」娜塔莎揚著漂亮的淺笑說著。 


  娜塔莎在我病房裡坐了一會,並在會客時間結束前一小時準備離開。 
  「娜塔莎那罐餅乾妳拿去吧。」 
  「恩?我剛也說了我……」 
  「『放下妳那該死的戒備。』,對吧?」 
  她沉默的看著我,最後嘆了口氣拿起了那罐餅乾罐,「謝謝。」 
  「這沒什麼。」我掛著平常的那個笑容。 
   
  就在她走到房門時,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頭看我,說:「克林特他還沒來你這,對吧?」 
  「不算是來過。」聳了聳肩,我這樣回答了娜塔莎的問題。 
  娜塔莎看著手裡的餅乾思考了幾秒,她嘴角勾起了弧度,「我會想辦法幫你把小鳥抓過來的,就當是你餅乾的謝禮。」 
  我笑出了聲音,「那真是感激不敬,羅曼諾夫探員。」 





(CP注意:探鷹有)

日期:轉入普通病房後一個星期又五天。 
天氣:晴朗無雲。 

  我的主治醫生告訴我,傷勢回復得很好、狀況穩定,再過不久我就可以出院了。這真是令人振奮的消息,再待下去我就要生鏽了。 
  不過在那之前我有個小小的問題要處理。 
  看著剛被娜塔莎帶進來之後就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某人,我無聲的嘆了口氣。 

  今天一早娜塔莎就拖著某個許久不見的人出現在我的病房裡。 
  事實上在他們進來前我就能聽到某人抗議的叫著娜塔莎的名字,直到他們進到我房裡他就完全靜音,並且逃避似的低著頭。 
  娜塔莎一把將他按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之後對我點了點頭就離開了,在那之前還瞪了一眼想逃跑的某隻小鳥。 
   
  「好久不見了,巴頓。」我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用頭頂對著我,完全不肯抬頭看我一眼的人。 
  「……我去給你的墓上過花。」 
  「好吧,聽著,我很抱歉騙了你,但你也知道這是迫於無奈。」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長官。你沒有任何過錯,有錯的是我。」他終於抬起了頭,但他並沒有在看我。他眼神聚焦在某個遙遠的點,皺緊著眉頭。 
  我又嘆了口氣。 

  克林特.巴頓。 
  是我從某個馬戲團裡帶回來的。 
  一開始會發現他純屬偶然,他擁有非常不可思議的一雙眼睛和矯健的身手。而最重要的,他擁有願意幫助人的那顆心,用他天賜的本領。好吧,他最開始的確做的不好,時常伸手助人卻幫了倒忙。 
  於是我引薦了他成為神盾特工。 
  他成為了我直屬的部下,而我兼任他的教育官。 
  年輕氣盛的他擁有無比的勇氣和力量,所有派予他的任務都能準確快速的完成。 
  而在一次的任務中,我們有一名探員在執勤中犧牲。而那時的巴頓眼睜睜看著對方被敵方擊斃,他來不及去拯救那名探員。 
  他在那時心情低落了整整一個星期。 

  這就是他的優點,同時也是缺點。 
  他注重同伴。 
  也許是因為他自身的成長背景的緣故,他將同伴放在比自己還前面的位置。 
  而這次的事件似乎也讓這個笨蛋認為一切錯誤全都在自己身上。 

  「巴頓……」 
  「這次會犧牲那麼多探員也都是因為我。」他聲音低啞著,並再次低下了頭用手撐著額頭,「我太大意了,我那時應該一槍擊斃他才對。我甚至差點殺了局長,我還將洛基控制的那些人送進了神盾母艦,有那麼多人死了……」 
  「巴頓。」 
  「我的天,我甚至攻擊了娜塔莎!還有你,長官,我差點害死了你!我為什麼……」 
  「克林特!」我最後終於受不了的大吼。 
  他放下已經開始輕微顫抖的手指,自他進到我病房以來第一次抬起他的眼睛看著我。 
  看著那雙眼睛,我又嘆了口氣,「你沒有錯,克林特。看著我好嗎?」我指著傷口的位置用認真但緩慢的口吻對他說,「這不是你弄的,是那個叫洛基的阿斯嘉德人。」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接著說:「的確有很多人在這次的事件裡殉職了,但不論怎麼算錯都不會在你身上。克林特,你是神盾的探員,你很清楚所有神盾探員都是做好了戰死的心理準備才進來的,這次的事件也不例外。我們所有的探員賭上性命都是為了保護他們認為重要的東西,而他們也是因為這個而死。所以別擺出那種樣子,既然你這麼自責的話就更應該給我好好重新振作起來!我們得連他們的分一起守護好我們應該守護的東西。」 
  「但我……」他欲言又止的撇開了視線。 
   
  喔,真是夠了!這笨鳥! 
  我忍下了敲醒他那頑固的腦袋的衝動,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再說一次,這不是你的錯。這件事的起因完全是因為那對阿斯嘉德笨蛋兄弟而引起的,而你和我們都不過是被捲進了這場麻煩裡而已。所以丟下你那些歉疚,好好給我振作起來!神盾和復仇者需要那個勇敢的鷹眼,而我需要那個總在我旁邊繞來繞去、煩死人的克林特!」 

  ……天啊,我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超丟人的話? 

  在他整張臉從極度沮喪變的容光煥發時,換我撇開了頭。 
  「長官?」我聽見他聲音變回了以往那樣充滿活力、並夾雜著雀躍「考森?菲爾?嘿,你再說一次剛剛那句話?」 
  「想都別想。」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拖著椅子往我這邊靠了一點。 

  我們兩個對看了一會,最後笑了出來。 

  「我很抱歉這麼晚來看你,菲爾。」 
  「這點你的確該道歉,你下次再偷偷闖進我的病房,小心我對你開槍。」 
  「嘿,我可是給你送了餅乾呢!」 
  我笑著看著他,開玩笑的說:「喔,那是你送的?我還以為是哪個好心的部下替我買來的呢。」 
  「少來了,你一定一開始就知道是我。」他對我的玩笑送了個白眼。 
  「不全然是,不過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喜歡這東西。而有辦法從我辦公室裡藏的很隱密的餅乾罐裡偷拿餅乾,還吃得出是哪個牌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意有所指地看著他。 
  「誰讓你那裡總是有庫存,我的餅乾三兩下就吃完了。」 
  「那是你吃的太多了。」我笑著看著自己的部下不服氣的鼓著雙頰,呼出一口氣,然後看著那雙我一直認為相當漂亮的眼睛,「下次別再這樣了克林特,我比較喜歡你好好地出現在我面前。」 
  不得不承認,這一段時間沒見到這個總是愛胡鬧的部下的臉,讓我有點……寂寞。 

  克林特呆滯地眨了眨眼睛,然後突然站了起來,抱住了坐在靠坐在病床上的我,「菲爾,你真的不想再講一次剛剛那句話也沒關係,不過可以再講一次現在這句話嗎?」 
  我笑著舉起手回抱住他,「我的回答還是一樣,想都別想。」 
  「即使我已經幫你跟我向局長申請了一個禮拜的特別休假,還買了飛往你一直想去的德國的機票?」 
  「你能獲得特別假期不是託我的福嗎?所以免談。」 
  「真小氣。」感覺到已經整個跨坐在我身上,並且將頭靠在我頸間的人邊說邊笑。 
  「不過我可以考慮在度假期間不帶手機在身上。」 
  克林特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然後大大的笑開,「成交!」 

  我抱著我引以自豪的笨蛋特工,開始期待起出院後的休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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